7FRESH朝阳区一家门店内，货架上正在售卖泰国金枕榴莲 吕银玲/摄
“进口车厘子不见了？”春节过后，在各大生鲜app及线下门店，不少消费者发现熟悉的进口车厘子似乎全线缺货。“粮食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有些进口的肉类水果可能要大涨缺货了”，微博上也有人发出类似的担忧。
新西兰的奇异果、澳洲的龙岩虾、越南的大米……当疫情在全球呈现出燎原之势时，这些果盘里、餐桌上常见食物的跨国旅途变得有些令人忐忑。
不过，从北京商报记者走访的情况来看，生鲜水果门店，大多数库存充足，暂未出现短缺情况。虽无近忧，远虑仍存，跨国交通的收窄、全球疫情的持续，对进口生鲜的供给提出了一定挑战。
近忧：进口车厘子缺货“虚惊一场”
“自从过完年以后，进口的车厘子就没有再来过货。”北京商报记者走访了北京多家生鲜门店均未发现进口车厘子的身影。据销售人员反映，进口车厘子“缺席”并不意外，每年11月到2月，往往是进口车厘子一个热闹的高峰期。在这段时间，红提、蓝莓等南半球的进口水果纷至沓来，当然抢眼C位仍是车厘子。目前车厘子离席既有周期的原因，也存在大量国产“美早”大樱桃补位的情况。
进口车厘子缺货“虚惊一场”，来自新西兰的奇异果，身价略有上涨倒是一些门店存在的情况。在7FRESH朝阳区一家门店，新西兰进口的奇异果10粒装的价格为59.9元，“可能因为国外不好采购，10粒装的奇异果原本为49.9元，现在涨了10元，”该门店工作人员表示。20年前，进口奇异果在中国一度是新鲜事物，但如今，它在中国的市场渗透率已经达到了20%。
不过，与网友担忧不同的是，并非所有进口水果都出现了类似的涨价情况。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一些门店的水果，如美国新奇士橙等产品并没有涨价。
盒马鲜生十里堡店里，澳洲岩龙虾等水产供应充足 吕银玲/摄
盒马鲜生线下门店，来自澳洲、智利、秘鲁等地的提子等水果种类丰富 吕银玲/摄
这背后，得益于短期内库存的充足和供应量的稳定。“进口水果并不是有需求了再去采购，而是集中采购了一批放在海南或相关周边城市，海鲜类进口以后存在天津等沿海城市，这个量是很庞大的，目前的库存供应3-5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位于北四环的一家盒马鲜生门店店员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国外疫情近期还没有影响到该店的生鲜销售。
供应稳定似乎是目前的普遍现状。从盒马鲜生、7FRESH等生鲜超市的部分北京门店，到每日优鲜等电商平台，正在销售中的进口生鲜基本比较充足，货源国家也比较齐全。
北京商报记者走访发现，除了泰国、智利、秘鲁等东南亚国家水果供应较多外，也有来自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的水产肉类产品。在盒马鲜生朝阳区十里堡店，泰国金枕榴莲、菲律宾菠萝、俄罗斯板蟹、澳洲岩龙虾等产品几乎应有尽有。
“生鲜类产品虽然储存方式苛刻一些，但是保质时间还是比较长的。进口水果吸收量并不是特别大，它只占我们所有水果的10%左右。90%的水果是本土产的，货源没有特别多的波动，”上述盒马鲜生店员也表示，进口生鲜的销量也没有太大变化，“疫情期间，1月24日-3月初，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销售的起伏是比较大的，但是3月份以后所有的起伏就趋于稳定了。”
远虑：航线缩减物流阻断
疫情蔓延之下，库存或许并未受到影响。不过，长远来看，进口仍存隐忧。
根据海关总署的数据，我国疫情期间的进口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滑。今年1-2月，全国进出口总值5919.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减少11%；其中进口总值2995.4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减少4%。具体到生鲜产品，只有肉类进口量增长了69.6%，但水果坚果与水海产品的进口量分别同比减少了12%、24.5%。据百度搜索大数据显示，疫情以来进口商品的关注度较去年同期整体下降了35%左右。
这并不意外，严格的防疫政策给进口设下了第一道关卡。在疫情严峻的意大利，自全国封城后，空运限飞，大部分地区货运服务暂停，进出意大利的包裹也受到限制。
与此同时，我国为防止疫情输入，也对国际航班进行了调减，47家中外航空公司与境外40个国家61个航点之间保持着定期航班飞行，国际航班总量仅剩每周不超过134班。相较而言，海运的运力要有保障一些。
“最近的情况是，从美国那边进口的难度有些大，美国有很多工厂和企业都已经关门了，进口的话得看什么产品，80%以上的产品基本上都已经进不来了；此外，由于大部分不是防疫物资类的航线已经停了，航线减少导致现有的航线运输价格变贵了。”北京商报记者以进口商名义咨询广州市优客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人员，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深圳万享进贸通供应链有限公司工作人员也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该公司目前只提供泰国和马来西亚的进口运输服务，“现在进口运输通道相对来说没有原来那么宽，但是处于正常状态。泰线、东南亚的线现在航运、海运也还有，但是没有原来那么多。”他说，“美国比较敏感，暂时比较少，都没有接到这样的订单。”
中国贸促会研究院国际贸易研究部主任赵萍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生鲜水果属于植物类产品，我国在检疫检验方面并没有设置过分严格的要求，应该说整体上影响不会很大。但由于跨境人员流动现在存在很大困难，所以新订单的签订难度比较大，这可能是影响国内供给的主要原因所在。
“现在主要减量的是客运。我国国际空运客机腹仓占到我们国际空运量的50%左右，客运的停航对于进口会产生一定影响。但是水果采取空运的方式较少，单价不是太贵的大宗水果一般不会采取空运，因为空运价格比海运要高得多。”赵萍说。
此前，来自欧洲的水果生鲜早就已经开始攻占中国消费者的餐桌。去年，意大利西西里血橙首次进入中国市场，进口2496箱、37440公斤。而如今，除了运输通道的缩窄，部分国家供给侧也出现了断供的征兆。
据不完全统计，法国预计今年将减少约20万名海外劳工；意大利农民协会估计，该国海外劳工缺口达10万人；德国农业部表示，德国3月通常有3万名农工，5月有8万人，但今年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出工。在位于西班牙大西洋海岸韦尔瓦地区的果园里，往年约200名工人，今年只有不到100人，当地一位果农表示：“你可以接受一个坏收成，但当你有80%的收成可供采摘，却没有人去采摘时，你会感到无能为力。我们不知道会如何结束。”
未来：不会造成实质影响
生鲜进口背后的重重难题将在何时浮出水面？市民的正常生活是否会受到影响？对此，赵萍表示，疫情传播的特点和农业生产的特点，决定了疫情国家对华出口生鲜水果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
根据海关总署2018年的数据，从进口量来看，越南是我国最大的水果进口来源国，2018年进口总量为134万吨，其次是菲律宾、泰国和智利，进口量分别为117万吨、102万吨和40万吨。
据越南卫生部4月7日晚间通报，越南7日当天新增4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达249例。菲律宾的情况要严峻一些，7日新报告104例新冠肺炎病例，累计确诊3764例。但相较于欧美的暴发形势，东南亚目前的疫情现状还较为乐观。
赵萍分析，这些生鲜进口国受疫情影响相对较小。农村聚集程度比城市要轻得多，疫情传播没有城市那么快，因此疫情对农业生产秩序的影响，和服务业相比要小得多。由于这些国家疫情不是非常严重，我国航运、货轮到港靠岸等受到的影响也相对小一些。因此农业方面生鲜类产品总体上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对于进口水果价格波动不必太过敏感。进口水果不属于生活必需品，属于高端品种，价格都不低，其消费人群属于中高收入人群，对于价格波动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国际贸易随时存在各种不确定性，价格波动也属正常，对生活不会产生实质影响。”她说。
在每日优鲜App上，泰国榴莲、山竹等水果供线上选购 吕银玲/摄
事实上，一些地方城市已经针对水果生鲜进口推出了快速验放措施。疫情防控期间，大连海关为保障水果等民生物资快速进口，主动压缩审批时限，进境动植物检疫许可证审批实现“随报随批”，并确保进口水果即到即检。
4月1日，大连海关所属大窑湾海关快速验放21.6吨智利李子。同日，4500吨新西兰猕猴桃也在上海顺利卸货。3月以来，上海口岸进口的水果量已恢复到去年同期的90%。
至于联合国曾提醒的粮食安全问题，4月6日，在北京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上，北京市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副局长王德奇已经表示，我国粮食供求总体宽松，后期不会出现粮价大涨局面。
此前，3月24日，越南政府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在3月28日之前禁止签署任何新的大米出口合同，全球最大小麦出口国俄罗斯则希望限制谷物出口。俄农业部已提议在4月至6月期间将包括小麦在内的一些谷物出口量限制在700万吨之内。
王德奇表示，“建议家庭用粮随用随买，保持1-2周的消费量就可以了，不必集中购粮，更不必特意囤粮。”
（来源：北京商报 记者 陶凤 吕银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