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吉尔默(Dan Gillmor)
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不喜欢沃尔玛。
我不喜欢沃尔玛的强盗经营和它对待员工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一些不喜欢它的原因。我不喜欢小城镇因它的唤醒而遭难,我也不喜欢它逼着厂商把工作岗位迁移到海外的做法。
但是沃尔玛的顾客却享受着这些政策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广大的商品选择范围和低廉的价格。沃尔玛的管理层和股东则享用着巨额的利润。
这是一个美国人进退维谷的问题。我们追求着今天最好的交易,而不管它是否符合我们明天的最大利益,有时候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没有其它现实的选择。
但是,美国人真的喜欢被他们喂肥了的这种企业,真的喜欢他们为我们共同的未来所播下的贫瘠经济的种子吗?
一些主要刊物的记者最近做了一些富有成效的工作,深入探察了沃尔玛的经营手段。他们的发现足以支持我对这个企业多年来的看法,那就是,它是一场令人不安的灾难。也让我确信,加州北部几个县和小城市试图将超大型商店关在门外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第一次对沃尔玛进行仔细的观察,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候我在为密苏里州的一家报纸撰写关于乡村经济的文章。早在那个时候,这家零售商已经成为重量级的巨头。
它会进入一个乡镇,然后基本吞噬周边城镇本来的经济活力。城镇里以前热闹的各条大街,现在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行人――就象是被中子弹袭击过一样。
然后,虽然沃尔玛暂时给顾客带来了一些价值。但是到了后来,许多被破坏的商业区被少数几个商人控制,他们拿来的是一般的商品,却以高价卖出去。
沃尔玛不仅掌控了邻近地区的零售业,而且攫取了大部分利润,而且这笔钱不会留给这些贡献了这些利润的城镇。它们都流到了阿肯色州,流到了沃尔玛股东手中。当地的经济蒙受了损失,而原始的资本主义赢了。
像所有成功的企业一样,沃尔玛的每一步都精于算计。在使用技术来处理它的存货和采购上,它是一个真正的创新者。例如,在大多数其它的大零售商才弄出点眉目之前很久,沃尔玛商店之间已经采用卫星和其它的数据系统进行联系。(在如此多的零售商屈服于微软而出售只预装Windows操作系统的机器的时候,我对于任何一个售卖预装Linux操作系统的个人电脑的企业也抱有好感,正像沃尔玛所做的。)
从根本上说,沃尔玛对低价永无止境的追求也是令人尊敬的。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竞争是根本。
但是,最近这些年,沃尔玛的做法太过无情了。
与它的规模和利润率相比,这个刻薄的反工会零售商的工资和福利待遇很低。《洛杉矶时报》在最近的关于沃尔玛冲击的系列报告中指出,当买不起它的医疗保险的沃尔玛员工的健康出现大问题时,公众就得为他们的治疗买单。结果是,我们的税收为我们国家的沃尔玛们提供了补助。
一些乡镇已经对这些“大盒子(big box)”零售商说不,而沃尔玛看来是受到了最多的谴责。它正在起诉阿拉米达县(加州中部偏西),指控后者阻止它开设超级中心,而沃尔玛几乎在加州各地开设几十个超级中心。与此同时,康特拉科斯塔县将在3月2日对一项限制大盒子商店的法令举行公民投票,我希望投票结果会对这项法案说“是”,尽管沃尔玛在反对该法案的活动中投入了大笔的钞票。
沃尔玛商店的威胁导致一贯在员工工资和福利待遇上本来就不是那么慷慨的食品杂货连锁的经理们急着削减员工的工资和福利。南加州食品杂货工人的一次激烈的罢工就是这种情况所产生的一个恶果。
12月,《高速企业》(Fast Company)杂志刊登了题为《沃尔玛你不知道》的文章,分析它与供货商之间的关系。低价“经常伴随着高成本”,该杂志评述,“沃尔玛的无情压力会压垮与它做生意的企业,并迫使他们把工作岗位迁移到海外。”
美国将会出现许多关于这个国家的经济未来的争论。沃尔玛只是所谓的“离岸”(offshoring)现象的一部分,这一现象指的是将工作迁移到遥远的国家,这一工作迁移潮流已经持续多年。而在新的一波迁移中,白领人突然感觉到了痛苦,而在过去,主要是蓝领工人承受了损失。
对此,我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我怀疑一代甚至几代的美国人都要倒霉,孩子们所遭遇的情况也许比他们的父母更糟糕。
我可以不去沃尔玛买东西而照样生活,而且实际上我是不去沃尔玛。我宁可在社会良知看起来多一点的零售商那里多花一点钱。我也知道,许多人认为自己别无选择,或者是确信,即便是资本主义中最掠夺的一种最终也会产生最好的结果。
我们都喜欢低价。但是,我们的社会为沃尔玛所付出的代价令我震惊,这个代价超过了沃尔玛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