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CCFA

编译/王汭妲 

在今年九月中旬召开的Groceryshop 2023的一场会议上，Solomon Partners公司的合伙人Moses在演讲中指出，非传统食品零售商在过去20年里逐步蚕食了传统超市的份额。

非传统食品零售商是指从售卖非食品起家，发展到一定规模后才逐步加入食品零售业务的零售商，包含购物广场、仓储会员店、折扣店/美元店/药品零售店、专业店（包含为特定种族服务的专业店，如意大利超市、中国超市等）、在线零售商等。

一、20年间的变化

2003年美国15家最大的食品杂货零售商中有10家是超市。前五名中，沃尔玛以16%的份额位居第一，其次是Kroger，11%，Albertsons （7%），Safeway（6%），Ahold USA（5%）。此时，好市多、Target都未聚焦食品零售， Winn-Dixie 和 A&P仍然是头部超市。到2023年，前15名食品杂货商中有10名是非传统食品零售商。排名前五的企业中，沃尔玛居首，占29%的份额，Kroger(10%)，好市多(8%)，Albertsons (6%)和亚马逊(5%)（见图1）。

现今，没有工会组织的非传统食品零售商占有63%的市场份额，而传统超市只有37%（见图1），且还没有形成全国型的企业。这些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是62%购物者的主要食品用品购买渠道，相比之下，超市的这一比例下降到38%。早在2003年，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仅为21%，超市是79%的消费者的食品采购渠道（见图2）。

图1  2023年排名前15的食品零售商销售额及市场份额（单位：十亿美元）

备注：10家（粉色底色）是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白色底色为超市

图片来源：Scott Moses/Solomon Partners, 报告"U.S. Grocery: A Few Things You Might Not Know" .

图2  消费者主要购物渠道变化（2003年VS 2023年）

图片来源：Scott Moses/Solomon Partners, 报告"U.S. Grocery: A Few Things You Might Not Know" .

二、何以至此

在过去的20年里，有三个显著因素改变了食品零售业。首先，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增加了近3.9万家门店，使他们的门店总数翻了一番多，且还在侵蚀超市剩下的不到2.6万家门店的市场份额。消费者的选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因此，第二，消费者通常会去四种类型的食品零售渠道和五个零售品牌商处购物。第三，网上食品零售额翻了两番。沃尔玛、Target、好市多和亚马逊在这方面领先。”

沃尔玛是美国最大的食品零售商。超过90%的美国人住在沃尔玛门店10英里范围内，其在美国有3000亿美元的食品零售业务。在过去的20年里，其食品零售额翻了两番。是Kroger的三倍，多出Kroger2000亿美元；是好市多的三倍多、Albertsons 的五倍、亚马逊的五倍。”

1.非传统食品零售商比超市销售增长更快，门店数量增长更多

根据Solomon Partners的分析，从2003年到2023年，美国前15大食品零售商中，非传统食品零售商增加了5110亿美元的销售额，增长了389%，是超市增加的1450亿美元的3.5倍，超市销售额仅增长了91%。门店数量上的差异更加明显。在20年的时间里，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的门店数增长了145%，共增加了38951家，是超市增加的402家商店的96.9倍，超市门店数仅增长5%（见图3、图4）。

“好市多是美国第三大食品零售商，食品销售额超过900亿美元，售卖和超市一样的食品，只是包装更大。好市多在美国本土的食品销售额在过去20年里增长了两倍，平均每家门店的销售额为1.55亿美元。这相当于每周300万美元，是优秀超市门店的三倍，平均经营水平门店的五倍。好市多的估值达到2400亿美元，比所有上市交易的超市和供应商的市值总和还要高40%。市场显然认为它是一个伟大的食品零售商。

折扣店是不可否认的食品零售商，出售与超市相同的食品，但包装更小。Dollar General现在有超过1.9万家商店，而2003年只有6000家，计划增加到3.4万家。在2021年和2022年开业的美国所有商店中，超过三分之一是一元店，仅Dollar General就开了2060家。Dollar General和Dollar Tree/Family Dollar总共拥有500亿美元的食品零售业务，拥有3.5万家门店。

Aldi是世界第三、欧洲第二的食品零售商，也推动了其美国业务的扩张。从2003年24个州的约680家门店增长到38个州的约2800家门店，包括其正在收购的400家Winn-Dixies门店。门店数比Kroger还多（截至2023年1月28号，直接及间接经营2719个店）。

图3 前15零售商食品销售额增加值及增速（2003vs2023）单位：十亿美元

图片来源：Scott Moses/Solomon Partners, 报告"U.S. Grocery: A Few Things You Might Not Know" .

图4  前15名食品零售商20年间食品销售增加值（单位：十亿美元）

图片来源：Scott Moses/Solomon Partners, 报告“U.S. Grocery: A Few Things You Might Not Know”.

2.超市在网络零售领域未能处于领先地位

非传统食品零售商还主导着另一个领域:网络零售。亚马逊/全食超市和沃尔玛/山姆会员店是遥遥领先的领导者，其线上食品渗透率分别为68%和65%。Target及其运输部门Shipt以28%的渗透率排名第三，其次是Kroger (14%)、Ahold Delhaize USA (14%)、Aldi (11%)、Publix (9%)、Albertsons (6%)和BJ's Wholesale Club (5%)。

亚马逊仍然是美国食品零售业线上线下都具有优势的公司。Solomon Partners公司的研究显示，亚马逊的市场估值为1.6万亿美元，超过了美国所有其他上市的食品零售商的1.2万亿美元估值总和。这家线上零售巨头的估值是沃尔玛的3倍、好市多的6倍、Ahold Delhaize的34倍、Kroger的37倍和Albertsons 的71倍。

Instacart，生鲜杂货配送商，于2023年9月完成IPO并上市。Instacart通过1400家零售商和8万家门店服务数百万家庭，覆盖了95%的北美住户，给全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食品选择。

3.超市的融资能力处于劣势

最大的网上食品零售商不是超市，是沃尔玛、Target、好市多、亚马逊。他们都有AA和A的信用评级。正因为此，这给了他们在价格、工资、营销、物流和技术方面几乎无限的投资能力——远远超过任何超市。最好的例证就是:沃尔玛遍布美国的200多个履约中心使其履约可以覆盖全国。有了他们，沃尔玛第二季度的销售额占美国线上食品零售额的36%。亚马逊有超过400个物流中心，超过1000个配送网点（hubs）和分拣设施。

4.超市赢利下降

20年前，EBITDA（未计利息、税项、折旧及摊销前的利润）利润率比2019年高出75%，但每个超市都不得不降低价格和毛利，以与快速增长的全国型食品零售商竞争。Kroger的毛利率实际上比亚马逊、沃尔玛、Target、Dollar General、Dollar Tree/Family Dollar或任何其他上市超市都低很多。

为什么呢？20年前，Kroger看到了沃尔玛、Target、好市多和其他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的增长，推出了顾客至上理念。从那以后，他们一直投资于更好的价格，无论是在原有门店还是在像Harris Teeter 和Roundy’s这样的收购门店。

Kroger的总收入在过去20年中下降了5%以上，而亚马逊、Ahold、沃尔玛和Dollar General都有所上升。因此，亚马逊、沃尔玛和好市多与其他所有公司相比，EBITDA存在巨大差异。这一点很重要，是零售业的竞争关键：EBITDA和估值推动资产变现能力；推动获取和留住客户的能力。Sears 和 Kmart 的破产就是最好的例证。

Kroger的EBITDA在美国食品零售商中排第6，Albertsons排第10。估值的逻辑也一样，Kroger排第8，Albertsons排第12。

食品零售业是全球性的行业。按全球门店数量计算，Kroger和Albertsons分别是美国第9大和第10大食品零售商。

5.工会成员岗位流失，有工会组织的超市市场份额下降

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在市场上的获胜也意味着工会在食品零售业工作岗位的丢失。根据Solomon Partners的研究，15家最大的杂货店中，2003年食品零售的工作岗位约有50%属于工会成员，50%属于非工会成员，但到2023年，工会成员的岗位份额降至15%，而非工会的工作岗位份额为85%。

没有工会组织的全国型零售商/折扣店的市场份额增加（22%），主要由以下企业主导，亚马逊/全食超市(+5%)、好市多(+4%)、Target(+2%)、Dollar General (+2%)、Aldi和待收购的Winn-Dixie (+2%)，Trader Joe's、Dollar Tree/Family Dollar、Walgreens和CVS各+1%，加上非工会超市Publix和H-E-B各+1%。相比之下，Kroger在这20年间的市场份额减少1%，Ahold Delhaize USA减少2%，Albertsons减少7%。

三、亚马逊的潜力仍未释放

Moses引用了亚马逊首席执行官安迪·杰西(Andy Jassy)在季度收益电话会上的评论，“公司拥有庞大且不断增长的食品零售业务，但尚未开发出正确的食品零售模式，包括实体店”。

现在，亚马逊显然已经有了和沃尔玛30年前一样的顿悟:“如果想成为世界第一的零售商，就必须成为排名第一的食品零售商”，Moses说。但是Jassy自己也承认，亚马逊还没有搞清楚食品零售。所以考虑到他们的经济能力，考虑到他们对食品业领导地位的明确承诺，这就引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当他们发现食品零售的正确方式时，食品零售业会如何发展？

参考文献：

[1]Scott Moses.12 things you might not know about the U.S. grocery industry. Supermarket news. Sep 26, 2023.

[2]Russell Redman. Non-traditional grocery retailers pose ‘existential threat’ to supermarkets. Winsight grocery business. Sep. 21, 2023.